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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代皇甫謐編撰的《針灸甲乙經》,作為我國針灸史上第一部專著,包含了相當多的難病針灸的內容。它不僅對《內經》作了補充的完善,在某些方面還有較大的發展。其首先表現在針灸所治難病範圍的擴大上。這有二種情況,一種是增加了不少《內經》中未見提及的病症。如內科補充了陰萎不用、男子失精、癭瘤等,五官科補充了「青盲,遠視不明,承光主之」、「白膜覆珠,瞳子無所見,解溪主之」(《針灸甲乙經‧卷十二》)以及鼻息肉,「鼻中,息肉不利…齦交主之」(《針灸甲乙經‧卷十二》)等。特別是婦科疾病,為《內經》所缺如,《針灸甲乙經‧卷十二》中多處提到治療婦人絕子(不孕症)和陰挺的灸刺取穴之法。另一種情況是,一些在《內經》中被認為難以治療的病症,《針灸甲乙經》則列為可治。如消渴一症,《內經》只提出「熱中消中,不可服高粱芳草石藥」(《素問‧腹中論》),在《針灸甲乙經》中則列出多條據症選穴之法,如「消渴身熱,面赤黃,意舍主之」,「消渴嗜飲,承漿主之」(《針灸甲乙經‧卷十一》)等。

其次,在難病針灸辨治上,《針灸甲乙經》較之《內經》更細緻具體。《內經》辨症,十分粗略,《針灸甲乙經》則較為精細,如耳聾,《內經》僅分「聾而不痛」和「聾而痛」(《靈樞‧雜病》)二類,《針灸甲乙經》則分「耳聾鳴,頭頷痛,耳門主之」(《針灸甲乙經‧卷十二》)等十餘條之多。在取穴配方上,《針灸甲乙經》有很大的發展。《內經》一般多取經治療,極少提到用穴,頗為籠統,《針灸甲乙經》不僅均具體記載主治腧穴,不少還提供多穴組成的針灸方。如「痿厥,身體不仁,手足偏小。先取京骨,後取中封、絕骨,皆瀉之」(《針灸甲乙經‧卷十》),其中,不僅提供腧穴組方,針刺先後,還標明補瀉之法。

通過《針灸甲乙經》的努力,進一步奠定了針灸治療難病的基礎。

隋唐時期是針灸治療難病臨床實踐進一步擴大的時期。自先秦到晉初,以針刺為主,而從東晉到隋唐,灸法得到普遍應用,故灸治難病有了很大發展。在針灸治療的難病病種上,較《針灸甲乙經》又有增補,如內科的面肌抽搐、皮膚科的白癜風、疣及兒科的小兒遺尿等,多採用灸法治療。如「疣目,著艾炷疣目上,灸之三壯,即除」。(《備急千金要方‧卷二十三》)。此法至今仍有人應用而取效。為提高灸治效果,還創用了一些獨特的灸治方法。如以隔物灸治瘰癧,採用「疕生商陸根捻作餅子如錢大,厚三分,安漏上,以艾灸上,餅乾易之,灸三四升艾,差」(《備急千金要方‧卷二十三》)。另用葦筒灸治耳聾,方法是先將一些藥末塞耳中,然後「以葦筒長二寸內耳孔,裹四畔,以面塞,勿令氣出。以面薄餅子,裹筒頭以艾灸上」(《外台秘要‧卷二十二》)。近年來,有人據此法改進,稱葦管灸,治療面神經麻痹等症有一定效果。

隋唐時期,還發現了一些對難病有獨特效果的奇穴,如小兒尿床,「垂兩手兩髀上盡指頭上有陷處,灸七壯;又灸臍下橫文七壯」(《備急千金要方‧卷二十一》)。「灸左右手中指節去延外宛中三壯」(《備急千金要方‧卷二十三》)治療白癜風,以及症瘕,「灸內踝後宛宛中」(《備急千金要方‧卷十一》)等等。其中一些穴位,雖在後世已歸入經穴。但是,上述穴位,目前尚未見到應用於這類疾病,其確切療效如何,值得我們進一步探討驗證。隋唐時期雖重視灸法,但如孫思邈這一類著名醫家,也并不偏廢針法,如治療面肌痙攣,明確指出:「視眼不正,口斜目瞤,面動葉葉然…皆針承泣…入二分半,得氣即瀉。忌灸」(《千金翼方‧卷二十七》)。表明選用針刺或艾灸,須視病症而定。對有些症情嚴重難愈者,還進一步提出了複雜針刺手法的應用:「膚翳白膜覆瞳人…皆針睛明,入一分半,留三呼,瀉五吸,冷者先補後瀉復補之」(《千金翼方‧卷二十七》)。只是這類記述不多。

至唐代,針灸臨床經驗的積累已經相當豐富,通過長期的實踐,對有些難病的針灸治療效果開始作出符合當時水平的評價。除了針灸可治的難病外,還存在下列三種情況:一是不適宜于針灸治療的,如《備急千金要方‧卷二十四》指出:「凡肉瘤勿治,治則殺人」;二是同一類病症中,有適宜針灸的,有不適宜的,應作具體分析。三是即使是同一病症,針灸治療也是分階段性。消渴一症,孫思邈記載了六個灸治之方,表明早期治療是有效的,但他又強調:「凡消渴病經百日以上者,不得灸刺。灸刺則于瘡上漏膿水不歇,遂致癰疽,羸瘦而死」(《備急千金要方‧卷二十一》)。這可能與重症糖尿病人易發生感染,而古代針具消毒不嚴有關,說明是有臨床教訓的。當然,王燾認為本病「灸刺特不相宜」,所以在《外台秘要》中「特不錄灸刺」,則顯得有些因噎廢食了。

以上表明,隋唐時期隨著臨床實踐的增加,對針灸治療難病的認識而進一步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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