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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人參、黨參
來源玉叩齋
【內容】

今用人參為五加科植物人參Panax ginseng C.A.Mey.的乾燥根及根莖,栽培者稱園參,產量大,野生者稱山參,質量優,主產於吉林的撫松、輯安、靖宇、敦化、安圖,遼寧的桓仁、安甸、新賓、清原,黑龍江的五常、尚志、寧安、東寧。國外朝鮮、日本亦產。黨參為桔梗科植物黨參Codonopsis pilosula ( Franch.) Nannf.、素花黨參Codonopsis pilosula Nannf. var. modesta ( Nannf.) L. T. Shen或川黨參Codonopsis tangshen Oliv.的乾燥根。今用黨參主要分佈于華北、東北、西北部分地區,全國多數地區引種,該種為商品黨參的主要來源,商品稱「潞黨」,主產於山西平順、長治、壺關、晉城,河南新鄉、欒川、嵩縣。素花黨參主要分佈于甘肅、陝西、青海及四川西北部,商品稱「西黨」,主產於甘肅文縣、岷縣、舟曲、武都、臨潭,四川南坪、平武、松潘、若爾蓋,陝西漢中、安康、商洛,山西五台山等。川黨參主要分佈于湖北西部、湖南西北部、四川北部和東部接壤地區及貴州北部,商品稱「條黨」。

本草研究認為:古代文獻中的「上黨人參」其實是指桔梗科黨參,產於遼東的人參方是五加科人參。上黨產出桔梗科黨參的歷史一直可以追溯到漢代,直到晚近產地優勢依然保持,山西長治市極其周圍應該是黨參GAP研究的最佳地域。

【品種考訂】

人參字,正寫當作「薓」,如《五十二病方》中的「苦參」即寫作「苦浸」,「浸」即是「薓」的省寫。阜陽萬物漢簡紫參寫如「紫薓」。按「薓」本來是人參的專名,《說文》云「薓,人薓,藥草,出上黨。」但漢代藥用的「薓」字多數已經簡寫為「參」,不僅《急就篇》作「遠志續斷參土瓜」,《本草經》六參皆用「參」字,《武威醫簡》中苦參、人參也用「參」字。「薓」簡寫為「參」仍與人參有關,《說文》「參,商星也」,據段玉裁說當為晉星,《周禮﹒春官》「實沈,晉也」,皆以參星為晉地的分野,漢代記載人參的產地皆為山西上黨,《說文》云「出上黨」,《本草經》言「生上黨山谷」,《范子計然》亦云:「人參出上黨,狀類人者善」。又《春秋運斗樞》言:「揺光星散為人參,廢江淮山瀆之利,則搖光不明,人參不生。」由此可知漢代「人參」之得名,確與天上星宿有關,「參」暗示產地,特指晉地的上黨。

那麼,漢代上黨所出的這種「人參」,究竟是五加科Panax屬植物,還是桔梗科Codonopsis屬植物,各家看法不一,較多的研究者將上黨人參確定為Panax ginseng,而把此植物在山西絕跡的原因歸咎于盲目採挖和生態破壞導致的物候變遷,但研究者有意無意之間迴避了一個關鍵問題,Panax ginseng在自然狀態下對環境要求極其苛刻,除人工可能干預的諸如海拔、光照、降水等因素外,每年在低溫環境中為期半年的休眠是其生長所不可缺少的,而這正是今天的山西或古代的晉地所不具備的。不僅如此,因為Panax ginseng藥材主要來自相對遙遠的遼東乃至高麗,可以肯定地說,古代參與人參討論的多數人都沒有真正見識過原植物,「三椏五葉」其實是耳食之言,茲擇要列出漢以後與「上黨人參」相關的記載:
  1. 傅玄《傅子》云:「先王之制,九州異賦,天不生地不養,君子不以為禮。若河內諸縣,去北山絕遠,而各調出御上黨真人參,上者十斤,下者五十斤,所調非所生,民以為患。」此句有三層含義:西晉確以「上黨真人參」進貢,數量如說;上黨人參產地較為局限,河內郡(今河南)雖與上黨郡相鄰,也無出產;此參的準確產地在太行山脈北山一段,位置約當今長治市之紫團山,又名抱犢山,在壺關縣東南60公里。後世盛稱之「紫團參」當本于此。
  2. 劉敬叔《異苑》卷2云:「人參一名土精,生上黨者佳。人形皆具,能作兒啼,昔有人掘之,始下鏵,便聞土中呻吟聲,尋音而取,果得人參。」
  3. 《世說新語﹒識鑒》劉孝標注引《石勒傳》云:「勒字世龍,上黨武鄉人,匈奴之苗裔也。……初,勒鄉里原上地中生石,日長,類鐵騎之象。國中生人參,葩葉甚盛。于時父老相者皆云:此胡體貌奇異,有不可知。」文中「國中生人參」句,《御覽》人參條引《石勒別傳》作「園中生人參」,余嘉錫《世說新語校箋》謂:「《晉書》載記作園中,是。」按如所說,確當作「園中生人參」,如果此處所稱上黨人參是指Panax ginseng的話,這將是人參人工栽種的最早記載。
  4. 《集注》云:「上黨郡在冀州西南,今魏國所獻即是,形長而黃,狀如防風,多潤實而甘,俗用不入服,乃重百濟者,形細而堅白,氣味薄于上黨。次用高麗,高麗即是遼東,形大而虛軟,不及百濟。」陶弘景描述的是齊梁時南方地區人參的藥用情況,據陶說上黨的人參藥材「形長而黃,狀如防風,多潤實而甘」,這顯然是指桔梗科黨參Codonopsis pilosula藥材,而百濟(朝鮮半島西南部)所出者「形細而堅白」,這頗似五加科人參Panax ginseng。不過陶弘景肯定沒有見過人參植物,其說乃匯錄諸家之言:「人參生一莖直上,四五相對生,花紫色。高麗人作人參贊曰:三椏五葉,背陽向陰。欲來求我,椵樹相尋。椵樹葉似桐甚大,陰廣則多生陰地,采作甚有法。今近山亦有,但作之不好。」在陶的描述中,「一莖直上,四五相對生,花紫色」的植物其實是桔梗科輪葉沙參Adenophora tetraphylla (Thunb.) Fisch.,引高麗贊云云方是五加科人參,至於「近山亦有」,則不知是何物。難怪蘇敬批評道:「陶說人參,苗乃是薺苨、桔梗,不悟高麗贊也。」
  5. 《隋書﹒五行志》云:「高祖時,上黨有人宅後每夜有人呼聲,求之不得。去宅一里所,但見人參一本,枝葉峻茂。因掘去之,其根五尺餘,具體人狀,呼聲遂絕,蓋草妖也。」這段傳奇中上黨人參也生長在離人家不遠的地方,同時還涉及人參的形態,「枝葉峻茂」與前條《石勒別傳》中「葩葉甚盛」一樣,皆非Panax ginseng的特徵,至於根長五尺更是夸大其詞。
  6. 唐代似乎仍然堅持人參上黨產者優于遼東、朝鮮所出。《藥性論》云:「人參,生上黨郡,人形者上。次出海東新羅國,又出渤海。」《茶經》卷上:「茶為累也,亦猶人參。上者生上黨,中者生百濟、新羅,下者生高麗。」
  7. 宋代人尤其喜歡稱道所謂「紫團參」,即上黨紫團山所出者,《開寶本草》云:「潞州太行山所出謂之紫團參」,《爾雅翼》同。《夢溪筆談》卷9云:「王荊公病喘,藥用紫團山人參不可得,時薛師政自河東還,適有之,贈公數兩,不受,人有勸公曰:公之疾非此藥不可治,疾可憂,藥不足辭。公曰:平生無紫團參,亦活到今日,竟不受。」這種「紫團參」是否果然是五加科人參呢?《蘇軾詩集》卷37《紫團參寄王定國》有云:「欲持三椏根,往侑九轉鼎」,從詩句來看,這自然是指Panax ginseng,但蘇東坡居惠州時又作《小圃五詠﹒人參》,見卷39,前數句云:「上黨天下脊,遼東真井底。玄泉傾海腴,白露洒天醴。靈苗此孕毓,肩肢或具體。移根到羅浮,越水灌清泚。」另據同卷《次韻正輔同游白水山》「細斸黃土栽三椏」句東坡自註:「正輔分人參一苗,歸種韶陽。」按此兩詩所詠嘆者,蘇軾的確將所謂的「人參」移栽在廣東惠州的苗圃中,這種植物當然不可能是指Panax ginseng,顯然,蘇東坡也不真正認識人參植物,三椏五葉云云,不過剽掠前人舊說而已。
從漢代提到人參產於上黨以來,上黨石勒園中所生的人參、陶弘景所見魏國所獻人參藥材、隋代上黨某宅畔所生根長五尺的人參、蘇東坡寄贈王定國并親手栽在惠州苗圃中的上黨紫團參,如果都認為是Panax ginseng的話,實在令人難以置信。但若仔細分析《本草圖經》有關上黨人參的記載,卻又會得出相反的結論。蘇頌云:「人參生上黨山谷及遼東,今河東諸州及泰山皆有之。又有河北榷場及閩中來者,名新羅人參,然俱不及上黨者佳。其根形狀如防風而潤實,春生苗,多于深山中背陰近椵漆下濕潤處,初生小者三四寸許,一椏五葉,四五年後生兩椏五葉,末有花莖,莖至十年後生三椏,年深者生四椏,各五葉,中心生一莖,俗名百尺杵。三月四月有花,細小如粟,蕊如絲,紫白色,秋後結子,或七八,枚如大豆,生青熟紅,自落。根如人形者神。」又云:「相傳欲試上黨人參者,當使二人同走,一與人參含之,一不與,度走三五里許,其不含人參者必大喘,含者氣息自如者,其人參乃真也。」再看《證類》所繪「潞州人參」藥圖,(圖1)毫無疑問就是Panax ginseng,這種奇怪現象是如何造成的呢?


《證類》潞州人參藥圖

《證類》威勝軍人參藥圖

《圖考》黨參藥圖
《新修》關於人參產地的討論值得注意,蘇敬說:「今潞州、平州、澤州、易州、檀州、箕州、幽州、媯州并出,蓋以其山連亙相接,故皆有之也。」這基本是沿太行山脈經山西而河北,止于今北京之懷來、密云,與燕山山脈相交匯。北宋太宗時樂史所撰《太平寰宇記》記載土產人參的州郡共14處,亦沿此線分佈,山西、河北至北京,計有:并州、澤州、遼州、潞州、威勝軍、洺州、定州、瀛州、莫州、易州、幽州、薊州、媯州、檀州。最宜注意的是潞州與威勝軍,因《證類》共繪4幅人參藥圖,其中兗州、滁州人參為桔梗科Adenophora屬植物,特徵十分典型,潞州人參為五加科Panax屬植物,特徵也極鮮明,而奇怪的是威勝軍人參卻不倫不類地畫了一幅類似某種單子葉植物的地上部分,(圖2)更令人費解的是威勝軍(今山西沁縣)與潞州上黨(今山西長治)的直線距離不足100公里,今天的沁縣更是長治市的下轄縣,居然在同一時期、幾乎同一地區所出的人參形態差異大到了如此程度,其中必然另有原因。

我們不妨假設遼東人參與上黨人參來源於不同植物。事實上,這種同名異物現象在古代本草中十分普遍,隨著歷史的發展,其後果不外三種可能:如果二者藥效相當,則繼續共用一名,如大青葉、板藍根;二者皆有藥效,但作用有所差別,則分化為兩個藥物,如牛膝與川牛膝、南北沙參;其中一個無效,則漸漸被淘汰。如果假設成立,兩類人參的結局也不外如此。

陶弘景在《本草經集注﹒序錄》中雖然感嘆說「上黨人參,殆不復售」,而人參條的正文卻說:「上黨郡在冀州西南,今魏國所獻即是,形長而黃,狀如防風,多潤實而甘,俗用不入服,乃重百濟者,形細而堅白,氣味薄于上黨。」言語中已經暗示遼東參與上黨參藥材外觀的差異,但當時遼東、上黨皆屬北朝,陶畢竟沒有機會瞭解二者植物形態的不同,只是含混地說上黨參「俗用不入服」,意即不及遼東、高麗參。《新修》沒有對陶的這些看法提出意見,只是簡單地勾畫出上黨參的分佈範圍,引文如上。蘇敬之所以絕口不提遼東人參,別有隱情,《新修》成於高宗顯慶二年(659),而在總章元年(668)高麗被滅,唐政府在今平壤設置安東都護府以前,遼東大部是被高麗佔領,乃至唐太宗曾感嘆說:「遼東舊中國之有,自魏涉周,置之度外。隋氏出師者四,喪律而還,殺中國良善不可勝數。」語見《冊府元龜﹒帝王部﹒親征二》。這樣唐代的民間人士或醫家如前面提到的《茶經》、《藥性論》等堅持說上黨參優于遼東參,也就容易理解了。宋代第一部官修本草《開寶》已經承認說:「人參,見用多高麗、百濟者。潞州太行山所出,謂之紫團參,亦用焉。陶云俗用不入服,非也。」意即上黨參不及遼東參,只是可用而已。相對於馬志的《開寶本草》,嘉祐六年(1061)蘇頌受命編撰的《本草圖經》要嚴謹得多,先是「詔天下郡縣圖上所產藥本」,再經蘇頌等「裒集眾說,類聚詮次」,遇「有一物而雜出諸郡者,有同名而形類全別者,則參用古今之說,互相發明。」從《證類》中保存下來900餘圖例來看,「威勝軍人參」藥圖都顯得十分另類,不僅如上文所揭示者,威勝軍與潞州距離極近,而所出同一植物(人參)差異如此之大,令人費解,兩幅圖詳略上反差之大,也令人吃驚,至於「威勝軍人參」不繪出藥用部位(根)更是奇怪。

可以根據北宋時期的政局將當時主流人參按產地歸作三類:第一類上黨人參,分佈于宋朝控制的太行山脈;第二類遼東人參,產於遼朝疆域內女真人控制的地區,具體情況可參南宋葉隆禮撰《契丹國志》卷22;第三類高麗人參,產於高句麗。我們注意到,儘管蘇頌和年代稍晚的寇宗奭都十分強調本國所產上黨人參遠優于舶來的高麗參,但他們也不得不承認,當時的人參主要依賴于進口,《圖經》云:「又有河北榷場及閩中來者,名新羅人參,然俱不及上黨者佳。」《衍義》也說:「人參今之用者皆河北榷場博易到,儘是高麗所出,率虛軟味薄,不若潞州上黨者味厚體實,用之有據。」因多數時間宋王朝都與遼朝處于敵對狀態,故榷場互市時開時閉,此所以蘇、寇都主要談高麗參而不說遼東參也。關於高麗參的進口,在南宋《寶慶四明志》卷6尚保存一段史料,文繁不錄。

在瞭解當時政治背景的基礎上,我們推測,蘇頌所主持的藥物普查很可能已經發現上黨參與遼東或高麗參之間,在植株形態乃至功用上存在差異,但由於人參在當時醫藥領域的重要地位,為了不在邊貿中向敵方(遼朝或高麗)示弱,刻意掩蓋了上黨參不是人所共知的「三椏五葉」Panax ginseng的事實,而根據高麗參形態精心繪製了「潞州人參」藥圖,并留下一段十分準確的文字描述,用來掩敵人之耳目。至於專門繪製一幅不倫不類的「威勝軍人參」圖,則另有用意,此圖恐是用來暗示上黨人參產地範圍的「收買藥材所辨驗藥材」官員,此種含混不清的植物也可以視同于人參,此圖所欲代表的植物很可能就是上黨自古出產的桔梗科黨參Codonopsis pilosula。其實,較蘇頌年代稍晚的「收買藥材所辨驗藥材」官員寇宗奭對上黨參與高麗參的不同還是有所察覺,《本草衍義》云:「(上黨)土人得一窠,則置於板上,以色茸纏系,根頗纖長,不與榷場者相類。根下垂有及一尺餘者,或十岐者,其價與銀等,稍為難得。」

蘇頌製造的這一秘密,在當時究竟有多少人瞭解內情,不得而知,《夢溪筆談》中關於王安石拒服上黨紫團參的故事雖然盛傳一時,但也不敢輕易舉為王安石知道內幕的例證,更談不上成為支持這段推測的證據,但距蘇頌編撰《本草圖經》後66年,包括上黨在內的整個北方地區落入了女真之手,建立金朝,上黨人參也就再無秘密可言了,金元時期的兩部醫書無意之間暴露了真相。金代河間(今河北河間)劉完素(1120-1200)《黃帝素問宣明方論》卷9「仙人肢丸」,人參與紫團參同用,稍晚的元代趙州(今河北趙縣)王好古(約1200-1264)《醫壘元戎》卷12紫苑丸,治五種風癩之疾,也是同時使用紫團參與人參。劉、王二人的家鄉都離上黨不遠,劉完素的時代距蘇頌《圖經》不足百年,而皆意識到所謂上黨紫團參與人參不同,這決不能用從宋到金百年之間上黨Panax ginseng被採挖殆盡,且已經用Codonopsis pilosula冒充來解釋之。

由此我們知道,所謂上黨人參其實就是桔梗科黨參,至少在北宋這一秘密已經被發現,但由於特殊的原因被迫加以隱瞞,但金代開始,所稱「上黨紫團參」為黨參無疑。其後五加科人參的藥用沿革比較單純,《本草綱目》說:「上黨今潞州也,民以人參為地方害,不復採取。今所用者,皆是遼參。其高麗、百濟、新羅三國,今皆屬於朝鮮矣,其參猶來中國互市。」李時珍除將潞州人參消失的原因說成是「民以人參為地方害,不復採取」外,其餘藥用情況至今變化不大,不煩贅敘。

至於黨參之名,其實是由「上黨人參」演變而來,清王世禎《古夫于亭雜錄》卷4云:「王介甫云,平生無紫團參,亦活到今日。案紫團,上黨山名也,本草及唐宋已來皆貴黨參,今惟貴遼東及髙麗產,佳者每一兩價至白金五兩,而上黨每一斤價止白金二錢,近人參禁嚴,價驟貴,始稍以黨參代之,每一斤價至白金一兩有奇,而購之亦不易也。」黨參正式載于本草,則見《本草從新》,吳儀洛云「按古本草云:參須上黨者佳。今真黨參久已難得,肆中所賣黨參,種類甚多,皆不堪用。唯防風黨參,性味和平足貴,根有獅子盤頭者真,硬紋者偽也。」《植物名實圖考》云:「黨參,山西多產。長根至二三尺,蔓生,葉不對,節大如手指,野生者根有白汁,秋開花如沙參,花色青白,土人種之為利。」《綱目拾遺》「防風黨參」條下引翁有良辨誤云:「黨參功用,可代人參,皮色黃而橫紋,有類乎防風,故名防黨,江南徽州等處呼為獅頭參,因蘆頭大而圓凸也。」又引《百草鏡》云:「黨參一名黃參,黃潤者良,出山西潞安太原等處,有白色者,總以淨軟壯實味甜者佳。嫩而小枝者名上黨參,老而大者名防黨參。」書中所謂「防風黨參」,又稱「防黨參」,見《續名醫類案》卷35「歸脾湯去人參、木香,加防黨參」云云,結合《圖考》黨參藥圖,(圖3)此黨參、防黨參、防風黨參皆是Codonopsis pilosula或其變種Codonopsis pilosula var. modesta。

《綱目拾遺》中有「川黨」一名,謂:「近今有川黨,蓋陝西毗連,移種栽植,皮白味淡,類乎桔梗,無獅頭,較山西者迥別。」此處「無獅頭」的形態特徵與川黨參中所謂小條者相似,其根頭部小于正身,稱為「泥鰍頭」。因此,此種當是今用之Codonopsis tangshen。

【道地沿革】

在品種考訂部分我們用了極多的文字去討論上黨人參的名實,因此問題關係到現代人參、黨參GAP基地的確定,如果古代上黨人參果然是Panax ginseng,今天的山西長治市完全有理由進行人參的GAP研究,甚至有可能培育出超過東北參的藥材,但如果不是,那麼上黨產出Codonopsis pilosula的歷史就一直可以追溯到漢代,直到晚近產地優勢依然保持,此地將是黨參GAP研究的最佳地域。

通過歷史回顧能夠明確Panax ginseng的最早記載產地為《名醫別錄》所稱的遼東,標準產地古今變化不大,如清《皇朝通志》卷125所言:「人參,三椏五葉,間成人形,產遼陽深山中,為醫經上品。蓋神皋鐘毓,厥草效靈,實王氣悠長之征。吉林寧古塔等地所產,其品已為稍遜,至所稱上黨參,直同凡卉矣。」

黨參即古之「上黨人參」,山西上黨是其原初產地,按《新修》所載,沿太行山脈皆可種植,至於西黨、條黨記載皆晚,各地可根據栽培習性進行研究。

【其它相關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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