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重视人的整体平衡,整体即整个人体系统的状态,以基础科学的术语就是“系统态(system state)”,系统态即系统的某个特殊状态。例如,天气的晴、阴、雨,这些即天空大气的系统态。春、夏、秋、冬是区域气候、地貌的系统态。人的喜、怒、哀、乐是人的情绪的系统态。水的固态、液态、气态是系统态。水沟的阻塞、畅通也都是系统态。
系统态是构成整个系统的所有成员、因子的总表现,其状态的描述往往是整体性的、抽象的、无法量化的,其细目往往过于巨量、繁杂,以至于无法清楚交待所有细节,而即便你有能力条列出所有细目,还是无法交待清楚整个系统的状态,其数据之多,也只会让人如坠五里雾中,抓不到重点。例如,要交待“阴天”这个天气状态,单单测量某一片云是无法得知目前是否阴天,∵阴天是系统态。而即便你能条列出天空的每一块云的厚薄、密度、方位,你条列了一大堆数据,还是不若告知对方“阴天”这个系统态名词来的直接、明了。要交待春天,单单测量温、湿度也无法确定是春天,∵春天是系统态。而即便你能条列出每个角落的温度、湿度,每一种春天开花的植物、风速、风向的细节、人们的穿着等等等,还是不若一个系统态名词“春天”来的确切。人的喜怒哀乐更是资讯层级的系统态,更不可能以对人体的局部取样、量度来得知,但我们只要一望,便可知对方在喜或怒。
决定系统态的因素往往是更上一层的、抽象的。例如,局部地区的天气由其所在纬度与周遭的地形、地物所决定。四季由地球自转轴与黄道面的夹角所决定。喜怒哀乐由人的得失所决定。水的三态由整体的压力与温度所决定。水沟的阻塞与否由是否定期清理所决定。
在基础科学的研究中,往往也是取其系统层级的变因,而不穷究其每个细节,例如研究行星遶日的轨道,克普勒(Keppler, 1571~1630) 取各行星与太阳的距离、绕日周期等系统级变因,而归纳出伟大的Keppler行星运动定律。他若细究到各行星的卫星、行星的尺寸、大气、乃至行星表面的流体时,必会因为整个研究过于繁琐而失败。在研究流体时,科学家不会(也不可能)计算流体中每个分子的精确位置、质量、与速度,才来推导整个流体的状态,而是退一步从统计方式入手而得到成功。∵巨系统的细目、变因往往无限繁杂,人智无法掌握,只能退而求其次,从系统层级的变因入手。人体是个巨系统,有约60兆个细胞,其资讯、能量、物质层级的变因子量、种类更是无限繁杂,不亚于整个宇宙。人的情绪是系统态、思考是系统态、行为是系统态、乃至生病也是系统态。要将人的
令人遗憾的,现代医学虽披着科学、科技的糖衣,却仍是个不成熟的baby,其研究喜从局部细目,其治疗喜从单一变因,尤如用显微镜看河海的一滴,其研究与治疗的方向既错,故对于众疾只能得到原因不明的结论,对于疾病也只能控制表面症状而终生不得根治。
中医归纳出的规律是系统态的,中医观察的变因是系统态的,中医治病的原则与手段也是系统态的。例如阴、阳是系统态的二分法,只取整个繁复巨系统的最主要的两个态(犹如x、y),予以平衡即是治愈。但两个变因对于某些疾病又稍嫌糢糊,故有五行、五脏,是五分法,只取整个繁复巨系统的最主要的5个态(犹如p、q、r、s、t),予以平衡即是治愈。但对于一些疾病又稍嫌糢糊,故有六气、八纲、五脏六腑、乃至六脏六腑相应12经脉的6、8、11、12分法,取其最重要的系统级变因予以调节。增加变因虽能提高问题的精确度,却也增加了问题的复杂度,故“12”是古医家的经验下的极限。唯有如此才能以简御繁,以不变应万变。
对于宇宙中森然罗列的万象,二千多年前的前辈即已归纳出这样的结论:中医学圣典《黄帝内经》屡屡提到:“知其要者,一言而终,不知其要,流散无穷。”《易‧系辞》云:“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何谓“要”,整个繁复的系统中的最关键的变因。何谓道?即千百年不变的、颠扑不破的自然律、真理。克普勒行星运动定律、牛顿定律等等皆数百年不变,是成熟的、形而上、是真理、定律;中医学的归纳、原则皆数千年不变,是成熟的、形而上、是真理、定律。反观现代医学,看似日新月异,实则不断推翻旧说,仍处瞎子摸象的不成熟阶段,其对人体、疾病的认识既失系统性(整体性),又如何谈得上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