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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藥子 于 乙酉冬

《靈樞‧逆順》云：「上工治未病，不治已病。」《素問‧四氣調神大論》云：「夫病已成而後藥之，亂已成而後治之，譬猶渴而穿井，鬥而鑄錐，不亦晚乎。」提示預防醫學的重要。曾有這麼一個故事，一老醫師生了三個兒子，都傳承到了他的高明的醫術，但作風各不同。老三專門看重病，生意好得不得了，荷包也賺得飽飽的。老二專看奇難雜病，生意也不壞。老大專看小病，像是普通的感冒、拉肚子。人們都認為老三的醫術最高，老二次之，老大最差，只能看小病。但事實的真相呢？

真相是，「治未病」雖能防微杜漸，讓大家活得健康快樂，遠離重病、奇難雜症，但卻會餓死醫師；必須有人生重病、奇病，醫師才有錢賺。但，醫師並非普通的職業，而是種類似白血球的天職，天生就背負保衛人體、與病原體戰鬥的宿命。白血球若愛惜自己的生命，人體就沒有健康；醫師若愛財，群眾就沒有健康。但不愛財的醫師有多少？患者數量及健保費用有因醫師、醫院的增加而減少嗎？更何況，目前的主流醫界常由利益團體、藥廠所把持 (例子)，沒人吃藥就沒錢賺，所以現在很多病的「主流」療法就是一輩子按時服藥直到死，群眾更不會有健康。

一位「理想的」醫師不愛財，鼓吹預防醫學，在小病變成大病之前，就把它處理掉了，他之所以能被稱為「上工」，乃在能一眼洞見尚在萌芽的疾病而拔除之，因為有見微知著的工夫，所以為「上工」。若現實生活中真有這樣的醫師，想必患者也會嫌煩吧？因為他會像是患者老母一樣的咾叨，「理想的」醫者有著父母之心嘛，他會要你早睡、早起，少吃肉，多吃素，多運動，少打電腦，要你這樣，要你那樣…這樣的一位「理想的」醫師、一位「上工」，可能被嫌煩、嫌囉唆，沒錢賺，甚至被當作傻子。但，只有這樣的醫師，才能讓人遠離病苦，不須一輩子吃藥控制。

那麼一位「理想的」患者呢？人們都知防微杜漸、冰凍三尺的道理，但多把擁有華麗裝備、奇技淫巧、能看重病、奇病、怪病的醫師當作是最高明的醫師，看輕平淡無奇，妄想累積十數年的沉疴痼疾在一夕痊癒，而不知預防疾病之始於初萌，未曾反省自己為何會得到重病、奇病、怪病。佛家言「顛倒世間」，人間諸事多顛倒，此不過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