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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沈藥子
【內容】

沈藥子 于 1999年5月
會見到那朵小黃花,酢漿草旁的小黃花,草叢中的小黃花,喬木蔽蔭下的小黃花。望著它想笑,微微地笑,沒有目的的笑,淺笑,只是笑。何故?只因為酢漿草旁有輪小黃花,明亮的小黃花,像滿月,潔靜的小黃花,偶然隨風輕擺,對著我笑。

即使遠離我的視線,依然看的很清楚,它的顏色、每一弧曲線、還有採用的線條,渾圓,完美。在那裏,是否果真有朵小黃花?還是心的想像?純粹的花瓣、純粹的花蕊、純粹的花萼、花托、莖、網脈交織的葉,純粹的鬚根微弱地把持住純粹的泥土,小口小口地啜取土中純粹的水和純粹的養份。純粹的小黃花。

小水滴,石尖下的小水滴,即將落入寧靜的湖面的小水滴。晶瑩的橢球面上,反映了浮雲、藍天、森林、流水、還有一張面孔,瞇著雙眼的面孔,有點迷惑的面孔。是否小水滴的橢球面上,果真能反映出無盡的時空與萬象?橢球面所包圍的,是小水滴?還是水滴以外的全宇宙?10 的 24 次方個水分子凝聚的奇蹟,10 的 24 次方個水分子的玄想…… 在那裏,或許沒有真的小水滴?或許只有心的想像?純粹的氫,純粹的氧,純粹的水分子所凝成的純粹的小水滴。

小水滴即將滴落,小水滴落下,小水滴落入寧靜的湖面上,激出一圈圈的同心圓,小圓、擴大的圓、消散的圓,伴隨著餘韻繞樑的水滴聲,輕撥著心弦,10 的 30 次方個水分子與空氣分子交織的奇蹟,一波波,在眼中,在耳裏,消散… 褪去… 我懷疑,在它們之間,是否真有邊界?

即使遠離水面,我仍然聽的很清楚,依舊看的很明白,悠遠的水滴聲,及一圈圈光影交錯的同心圓。它們在水面?在空氣中?在分子間?還是我心的想像?光滑平整晶瑩的純粹的水面,沒有一抹凹痕,單一半徑的純粹的圓弧,還有頻譜簡單、空靈、純粹的水滴聲。

黃昏的她,草坪上倚坐著微笑的她,落葉喬木蔽蔭下微笑的她,雙眸的焦聚彷彿落在無限遠處,遠眺前方無涯的彩霞,沐浴在橙紅交錯的霞光中,偶然低頭,若有所思,然後仰望,微笑地讚美了彩霞,笑的像夕陽一樣天真。

即使場景不再,我依舊看的很清楚,橙紅交錯的霞光,雲彩,喬木下的她的微笑,光華勝過彩霞。在那裏,是否果真有幅黃昏的圖像?亦或是幻境?是否果真有個她?還是心的想像?在她的心中,是否如同我心,也有著純粹的夕陽、純粹的雲朵、和純粹的橙紅交織而成的霞光?渾然、純粹的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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